祁重雪趺坐在石台上,身侧是呼啸而过的罡风。他手指捏了莲花,放空灵台,于心内默颂静心三决。
所谓的坐忘崖,就是一面石壁连着山崖间一小块平坦山石。壁上刻着门规,那是每个正式弟子都烂熟于心的字句。
不必去看,他也知道自己犯下的是哪一条:修习妖法,以至入魔。
然却无人知晓,他并非是因修此妖法入魔,而是因无奈入了魔,才会去练那妖法,以求得一线生机。
想至此处,口中的清心诀被迫中断,祁重雪睁开眼,那双空水琉璃般澄净清明的眼眸,此刻竟染上一丝暗浊的邪性。
再也入不了定。
双手垂下,静静地观坐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念起口诀——却并非道门正法,而是邪佛妖术。
诸般因缘,难得解脱。
此中苦楚,与何人说?
千仞绝壁之上,罡风凛冽,吹得人衣袂飘摇,恍若轻举。白衣似雪出尘,如莲花般清严高华,青年淡漠的眉眼却渐渐被痛苦和恨意侵蚀,沁出一片浓重血色。
神明若真有灵,当知我心。实是魔性难除,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