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正悄声无息地蔓延。

    我开始极力避免任何会引发灵魂交换的因素,只因不想衡哥用凝视我的目光去看待姊姊。

    衡哥始终和我保持若即若离的接触,每当暧昧缱绻的那时,我会抗拒想起她,却随即又被罪恶感淹没。

    那罪恶感是恶魔,长着安璨远的脸,徘徊脑海,挥之不去。

    我痛恨着暗地伤害了姊姊的自己,可我贪恋那个人,被罪恶啃噬我也甘之如饴。也痛恨我们是最亲近彼此的姊弟,若她仅是个陌生人,我就不必因为怕伤到她,而无意间画出界线。

    姊姊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疏离,即便衡哥待她仍如往常。面对我举动的不明所以,她仍故作开朗,只偶尔露出那抹苦涩的笑,任由我去。

    那模样让我的心脏好似被狠狠揪起,却举足无措。

    我最终上了男校,姊姊去了某排名不错的社区高中。

    正值那时,父亲又被公司调往美国的分部门。工作签证与一切调职准备就绪後,携着身为助理的母亲一同前往了遥远的异国之地。我们姐弟俩被留下来,高一便开始,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

    尘埃飞扬,季节行进。十七岁的夏天,接到父母的联络,姊姊独自乘上了长途班机,准备横越太平洋去找他们久违一聚。

    我当时正忙於全国科展竞赛,紧接着又有提早的暑期辅导,因而留守家中。心底其实是暗自松了口气,事情至此,即便身在同一屋檐下,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我的胞姊,面对那流连不去的罪恶。

    正巧,衡哥在大学附近的房子租约到期,在徵得我父母的同意後,他决定暂且搬进我们家住上一个暑假,直至找到新住处为止。那日,他扛着简便行李和几个纸箱进门时,算算也刚好是姊姊准备登机的时间。

    衡哥问我怎麽不去机场送她,我摇摇头说是姊表示不用送的。

    我撒了谎。

    离别的电话里,我仅说了抱歉有事,没法送你,淡淡地祝她旅途平安。

    「没事啦,」她回我,声音依旧清朗。「科展b赛顺利,在家要保重,别饿自己肚子。」

    我率先挂断了。心中满溢已非对不起二字能概括的歉疚。

    只有两人的家里,一起下厨的晚餐後,衡哥和我收拾了碗盘。我在流理台前,满手泡沫,水流哗啦地冲洗着。衡哥来到我身後,笑容温柔,手滑过我的腰际,於我侧脸偷啄了一口。

    我禁不住地既难为情又开心,试图忽略隐约攀上的罪恶感,转头正想对衡哥抗议,却忽然感到一阵剧烈战栗。某GU陌生的异样感袭上,吞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