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渊往前走了一步,将半枯的树叶踩得咔擦作响,惊起一大片倒挂在树枝上的乌鸦,它们扑腾着翅膀飞走,暗红的豆眼似是恶魔的先行者。
“师尊?”沉渊往姜黎身边靠了靠,感受着对方悠长的呼吸,小声道:“这里黑的有些邪门。”
的确是邪门,今夜的临仙镇乌云将月光挡住,但至少还能透出些微弱的光,可这森林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声音辩位,可问题是除了刚才那一片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外,万籁俱静,就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别怕!”姜黎握住沉渊的手说:“师父带着你走。”
冰凉干燥的触感从掌心传来,沉渊感觉自己一整只胳膊都酥麻了,他猛地抽出手心,可但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还残留在胳膊上,仿佛要一直蔓延到心脏才肯罢休。
姜黎掌心停在半空,不解问:“怎么了?”
“……没、没事,师尊,我们继续往里走吧。”沉渊说。
“嗯,你跟着为师走。”
姜黎重新牵起沉渊的手,往深处走去。
沉渊这次没有甩开,他想到了上次在山洞中师尊也是这样牵他的手,可当时并无这种酥麻的感觉。
沉渊不解,难道是因为此地太过邪门的原因?
极夜的森林中,白衣仙尊牵着黑衣青年慢慢走着。
姜黎悄悄勾了下唇,眼底沉攒多年的积雪渐渐消融。
“安之,你可知为师为何带你一人前来?”寂静的森林中,姜黎的声音有种令人安心的沉稳可靠。
沉渊想了想说:“因为师兄师姐修为高,可无论我跟着他们谁,都会拖累他们,只有师尊不会被我拖累。”
姜黎沉默地摇了摇头,却又想起沉渊此时看不见。
于是他便说:“魔族向来残忍嗜血,只有修为强大的魔才有可能克制嗜血本性,为师带你来,是想让你瞧瞧,即使有些魔修为高深,可他们仍然伤天害理,滥杀无辜,魔族生性放荡,他们其实很难克制本性。”
姜黎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灌进沉渊耳中,可组合起来却变成了对于沉渊来说最残忍的利刃,简直是字字珠玑。
“师尊……”沉渊掌心颤抖着,就连嘴唇也止不住颤抖,他问:“师尊,为何要告诉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