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开口，顾承宇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耐心听着。
“你需要我去帮忙？”他问道。
“帮忙倒不用，”程苏明明背对着顾承宇，却不知为何害羞地低下了头，“就是那天我也会参赛，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看看……还有免费饮料和零食。”
他的话音落下后，身后一时没有传来回应。就在程苏以为自己的话让顾承宇为难的时候，那人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我一定会去给你加油的。”他说。
顾承宇没有告诉他自己有没有空，而是直接向他承诺会到场。这让程苏有些不知所措，叠衣服的手慌乱了几下，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
他在心里骂了句自己没出息，认命地捂住自己那颗因为顾承宇的回答而雀跃的心，默默等它安静下来。
表演赛只是B大攀岩社一次内部活动，目的在于向校内学生推广这项运动，程苏对于比赛本身并不像对邀请顾承宇那么紧张。不过，作为自封的社团核心成员，表演赛那天程苏还是早早来到岩馆帮忙布置现场。
中午刚过，离比赛开始还有段时间，场馆里只是刚聚起了几个人，程苏就在其中看到了顾承宇的身影。他正拿着社长温明哲递给他的号码牌要往身上贴，目光触及到顾承宇的瞬间，程苏下意识愣了一下，随即在对方的笑容里转开视线，心脏却又一次不听使唤地快速跳动起来。
表演赛前要准备的事情很多，程苏便借着忙碌一直没和顾承宇搭话，而后者也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在不远处安静注视着他。随着越来越多观众入场，他那副优秀的皮囊引来不少人侧目，连温明哲都朝着他视线的方向扫过几眼。程苏权当这一切不存在，把心里那股堪称诡异的悸动和骄傲压在心底，开始准备比赛。
作为社团的王牌之一，程苏被安排在最后几个出场。在前面的新人出赛的时候，他和温明哲一同站在场馆后方，低声点评选手们的走线和姿势。程苏听着温明哲的分析，眼睛却总不受控制地往顾承宇的背影上飘。那人正认真看比赛，无需他转过头程苏也能想象出那张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一面对温明哲的话点头称是，一边出神地盯着顾承宇的后脑，没成想那人竟在这时候突然回了头。两人的视线交错，程苏莫名感到一阵心悸，刚刚抱在胸前的双臂不由自主放了下来。适逢此时岩壁上的选手完成了一个出彩的蹲跳，场馆里四处响起惊呼和赞叹。
在一片喧哗中，程苏觉得自己和顾承宇之间像是被什么牵引起来了，那道看不见的连接把他们和外界的吵闹隔绝开，他似乎能透过重重阻碍听见他的呼吸声。顾承宇在众人的感叹中依旧维持着扭回头的姿势，没有转回去看向赛场。他冲程苏笑了笑，似乎想表现出对他的信心。
程苏忍不住低头露出些许笑意，他冲远处的顾承宇摆了摆手，让他别再看自己了。而这些动作都被一旁的温明哲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地往顾承宇地方向看了看，没有向程苏问那是谁，而是重新和他分析起比赛。
赛程过了大半，程苏也转向后场开始准备比赛。今天这场比赛难度适中，要用到的都是些常见的技巧，让程苏他们上场无非就是为了给观众炫技的。程苏心里明白社团的意思，于是一开始便用了个极为轻盈的姿势一举跃上墙，轻松跨过最初的几个障碍，等到拿下第一个zone点时，场馆内已经响起了一片惊呼。
认识程苏这么多年，顾承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攀岩的样子。在这个他完全陌生的领域中，程苏仿佛浑身都在散发着光芒。他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背部肌肉在此刻完全伸展开，以一个个舒展又刁钻的姿势支撑着自身体重。他在岩壁上跳跃攀爬，时而像一只蕴含力量的猎豹，时而像追逐光芒的飞鸟，不仅身姿矫健，脸上还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顾承宇觉得自己的心神都被程苏牵引而去了，他意识到，程苏远比他想象中更为耀眼，也更加迷人。
程苏没费多少力就成功达成了fsh，在他从岩壁上跃下之后，全场响起激烈的掌声。运动过后的内啡肽和观众的反应让程苏一时激动得不能自己，在看到赛场边正走过来祝贺他的温明哲之后，程苏猛地冲过去和他拥抱，力道之大让后者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温明哲在程苏用力抱着他语无伦次地和他交流着感想时，用看小孩子一般温柔的眼神侧过头盯着他。而不远处观众席里的顾承宇看到这一幕微怔，他从刚刚直视光环般迷幻的感觉中脱离，敏感地察觉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