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达成的当夜，程苏自然又是近乎一夜未眠。第二天，他拖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教室，正想到自己前途未卜唉声叹气，周煜突然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
“哟，今天不给你那个神仙室友占座啦！诶，你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听到他提起顾承宇，程苏禁不住又长叹一口气。可不是吗，他不光丢了魂，还刚刚失了身，之后还不知道要再失几次呢？
一想起昨天自己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答应顾承宇的交易，程苏心里就更幽怨了。可事已至此，把柄还捏在顾承宇手上，他自然没有了反悔的立场，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可被疯狗缠上的程苏在之后心惊胆战地提防了好几天，还是没等到顾承宇过来咬上第二口。每晚熄了灯，程苏背对着顾承宇的方向侧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对方丝毫不逾矩的表现，都不禁在心里怀疑顾承宇是不是旧疾重犯，那个器官又不好使了？难不成那天他是给什么东西上身了？
程苏越分析越觉得蹊跷，可他又拉不下脸直接质问顾承宇。战战兢兢了几天之后，饶是再紧张的心弦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程苏越来越觉得，那天的话可能只是顾承宇一个恶劣的玩笑。毕竟相识多年，他总不能真想上他吧？
想通了这一点后，程苏的生活变得轻松多了。眼看着国庆假期临近，因为心事难得沉寂了几天的程苏在实验室里又活跃了起来。
这年国庆假期连着中秋，难得能休个长假，又适逢大老板出差，他们这些留守人员哪还有好好搞科研的心思。假期到来几天前，实验室里就弥漫开了一阵闲散气息，等到三十号这天，程苏一走进实验室，便看到同僚们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屏幕点两下。
程苏一向是个从善如流的人，见大家如此默契，便自然地加入了实验室的摸鱼大军，和同门们唠起嗑来。
程苏向来为人直爽，说话有分寸又开得起玩笑，因此在师兄师姐，乃至已经毕业入职的同事间颇受欢迎。众人的话题绕了一圈，不知何时又来到了程苏身上。
“小程这么一表人才，有没有女朋友啊？”一位英年早婚的师兄八卦到。
程苏笑着打岔：“我哪来的女朋友啊，天天忙着科研，恐怕还没脱单就要先脱发了。”
“嗐，那还是你没想法，学生时代正是大好时光，我们小程这么优秀，要想脱单还不容易？”
师兄说着，眼睛往旁边的赵宁宁身上瞟了一眼。宁宁师姐心直口快，又照顾他们这些新生，程苏确实一直和她走得近，实验室里倒也偶尔有人打趣他俩，不过母胎单身了二十二年的程苏遇上这种话题还是有些尴尬。
“唉，都是没影的事……”
这边程苏还在吞吞吐吐地敷衍着，那边宁宁姐直接扬起手里的文件夹，作势要把挑起事端的某人扇远点：“你得了吧，结个婚还变成老姨爹了，这么八卦，怎么不直接改行做媒婆呢？可比你现在赚得多。”
众人在一片哄笑中转移了话题，程苏面上也恢复了平静。可一直在暗中听着众人交谈的顾承宇却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尖。
前几日在他身下时，程苏的面颊上也曾染上这层粉色，可在如今的顾承宇眼里，这抹颜色却格外刺眼。他想到高中时程苏在别人提起陈修凝时的反应，眼神里似有寒冰闪过，脸色都暗了暗。
正热切参与众人对休假讨论的程苏突然感到浑身一冷，下意识地便往几米外顾承宇的位置看去。可视线中那个人依旧正襟危坐，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