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镇张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张家人虽然没有伤亡,却被吓得疯的疯傻的傻。偌大的家族顷刻倒塌,张家老宅也成了凶宅。自那之后,每每夕阳西下,张家老宅就会时不时的传出渗人的非人非兽的嚎叫,镇上百姓无人敢靠近半步。可即便如此,几个喝醉了的酒鬼踉跄着从张家老宅门口经过的时候,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了进去,被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幅骷髅骨架!
“掌柜的,你可曾亲眼见过那些兽妖长的什么模样?”柴士恩好奇,他所见到的一虎一豹能幻化人形,如果不是那两条从袍子下面露出来的尾巴,根本分辨不出。
“见到那些兽妖的人,都没命了!”掌柜的长叹一声,“我们只是看到了留在那些尸骨上的齿痕,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松又问,“那镇上的瘴气又是何时出现的,有毒无毒?”掌柜的道,“这瘴气是一个多月之前的某个傍晚忽然出现的,说不上有毒没毒,毕竟我们这些人还要住在镇子上,总不能抛家舍业的去别处谋生吧?如今从早到晚,大家没事儿都不出来,待在家里,也没见得中什么毒。”
说完,他忽然用帕子掩住口鼻大声的咳嗽起来,那帕子从嘴边那拿开时,柴士恩眼尖的看到有一片红色的血迹,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扭动着。他还想细看,掌柜的已经收起了帕子。
“云师兄,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睡吧!”柴士恩一拉云松,打个哈欠道,“我困了,走走走,睡觉去!”云松还想多问几句,却觉得柴士恩轻轻在自己手背上拍了一下。这个师弟向来古灵精怪,或许是看出了什么,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云松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困了。多谢掌柜的,我们先去休息了!”
等两人进了对面的房间,柴士恩立刻关了门,直接扑向云松,在他耳边低声道,“云师兄,那个掌柜的有问题!”云松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咱们并没多问什么,他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而且,方才他咳嗽的时候,我看的真真儿的,他不但咳出了血那血里还有一条虫子!”柴士恩觉得今日真是开了眼,他还从未听说过咳血能咳出虫子来的。云松眼底顿时有一丝警觉滑过,“是蛊虫!看来这掌柜的被人下蛊控制了心神,他是专门在这儿等我们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葛师兄和两位师姐还在等着咱们呢!”柴士恩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立刻噤声。就在这时候,桌上燃着的油灯忽然熄灭了,周围顿时陷入了黑暗当中。
“云师兄,云师兄?”
柴士恩蹲下身,一边摸索着朝云松靠近,一边说,“我们得先开开这儿!”可是,云松并没有回答他。柴士恩顿时慌了,抬高了声音道,“云师兄,你在哪儿,你还在这里吗?”
周围一片死寂,连云松的喘息声也消失不见了。柴士恩记得,自己方才站在桌边,往前不过三五步,就是床边,云松就坐在那里。他屏住呼吸,伸手在地面上摸了个遍,别说云松,就连这个房间中的桌椅床榻仿佛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冷汗顺着柴士恩的脸颊流了下来,“滴答”一声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的柴士恩的耳膜一痛,抬手捂住了耳朵。
“云师兄!”他大叫一声,却没听到自己的声音,柴士恩觉得,自己的耳朵怕是被刚才那一声震聋了。他摸爬着来到一个角落,背靠着墙壁坐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把到了北青镇之后的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从那个伙计到掌柜的,都有问题。
“该死!”柴士恩暗骂一声,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中了人家的圈套也不自知,反倒听的津津有味。只怕那化魂道是真,做的那些恶事也是真,只是他和云松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位掌柜的身份!
“唰!”
“唰唰!”
柴士恩忽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前爬动,听那动静,似乎是一只体型颇大的千足蜈蚣。他幼年听过一个故事,一位书生打死了一只大蜈蚣,不料当夜,那蜈蚣就来他梦中索命。莫非,自己今天也碰上了蜈蚣精吗?
他下意识的去握破海,剑身在黑暗中猛然亮起一道红光,宝剑出鞘,朝着柴士恩面前之物狠狠的刺了下去。柴士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一阵血光迸现,一条足有五尺长的巨型蜈蚣生生被斩下一截,不住的扭动着,从身体里冒出的腥臭的绿色的血液把地面溶解了一块,冒着刺鼻的黑气,呛的柴士恩不住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