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与周上次交战过一次后,已经退居到了一座城里,而大周依然步步紧逼,营帐就设在城外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城里的一举一动。

    元季年刚清点完新运来的粮草,还是觉得其中大有蹊跷。

    丁右也正随着他往外走,看他不说话,便主动问他:“殿下是觉得那帮运粮草的人有问题?”

    元季年的指节轻扣着腰间的玉佩,发出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思绪也随着敲击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送粮草的人自称是赵国派来的人,可他们为什么会帮助我们。赵与周离得颇近,唇亡齿寒的道理,赵国国君不可能不明白。”

    “况且赵国也就那么一块小地方,此次他背叛了同周的联盟,却选择帮我们,全然不怕大周的威胁,丁老不觉得奇怪吗?”

    丁右摸着胡子,认真思考了一番:“殿下所言甚是。赵国也知道我们正处在弱势,这么一个好机会,赵国国君不帮着周打我们,反倒为我们送来粮草,莫非别有所图?”

    元季年揉了揉拧在一起的眉心,走在空落落的街上,突然觉得他们的担忧听起来有些好笑,没忍住顺口打趣道:“有人送来粮草,本来是件开心事,可谁知道会给我们添堵。这赵国的用意,可比姑娘的心思还难懂。”

    这句趣话也让丁右眉头的担忧减缓了些,跟着笑了起来。

    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了一个硌人的东西,元季年移开脚,从地上捡起了一支珠钗,珠钗上的玉都碎成了一块块亮晶晶的小碎沫,上面还蒙着灰土,大大折了珠钗的光亮。

    一看便知应该是被许多人踩过了,也让元季年想起了主人离开时该有多么匆忙,珠钗掉了也无暇去捡,也兴许是一时急着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

    他捏着碎玉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起身问:

    “城里的人都平安离开了?”

    他们刚一到这里,元季年就让人把城里百姓都安排出城了。只是这当中有人急着离开,有人却怎么也不肯走,所以安排所有人暂时出城避难,也花了好些时日。

    “昨日才清点过,城里除了我们的人,其他百姓都离开了,也按照了殿下的吩咐给了点盘缠,把他们都亲自送出城了。”

    前面的一张红酒旗垂在门廊上,被人挂在空中了无生气,似乎随时要掉下来。

    这时有风一吹,酒旗也撑不下去了,栽了下来。

    这一下去,就落到了下面的货架后,而后又出现了一道叫痛的声音,还是个小孩子的声。

    元季年和丁右都看了过去,货架后的小孩也捂着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