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见他没回应,有些失落地站起身,揉了揉伍尔夫的脑袋转身向楼上走,软底拖鞋像猫科动物的爪垫儿,没有发出半点响声。
“想聊天么?”白旸站起来,下意识朝楼梯追了两步,见沈夜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没吵到我,我只是想你多睡一会儿。你……需要我陪你……嗯……要是你这会儿不想睡,过来聊聊全职妈妈怎么样?”
他走过去,坐在沈夜刚刚坐过的梯级旁边,好像刻意将那个位置留出来等他回来填满。
细小的脚步声沿着梯级返回,沈夜在白旸身边坐下,伍尔夫则挤到两人的腿间。
“我母亲就是个全职妈妈。”
“很巧,我妈妈也是。”白旸说,“我弟弟出生后,被查出异常,她就没再工作了。你家里又不太一样,条件那么好,你妈妈不需要工作也能过得很富足,沈院长是个好丈夫。”
说完这话,他突然反应过来“沈院长”这称呼现在已经不具有明确指代性,他眼前的也是一位“沈院长”。
好在沈夜没有留意这点小偏差,他说:“全职妈妈是个很难很难的工作,她们这么选择大多是为了家人的需要,自己的需要却不被了解。”
“梅兰达不是因为照顾你才不工作的,她嫁给你父亲之后就没再工作过。”白旸在沈夜的话中听出了自责和愧疚,他想帮他减轻一些负担,但不确定自己用力的方向对不对,起码在他看来,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并非如他们希望的那般融洽。
全息光屏因为长时间没人操作,逐渐变得透明,像散落在夜幕中的星子,化作缥缈的光雾。
“早早樱美咲,这名字起得很动人。”沈夜说,“是早櫻花开的意思,你见过樱花吗?”
“厄尔斯的姬路城,曾经有大片大片的樱花林,”白旸用光屏投出纪录片中樱花飘落的全息画面,绯雪般簌簌飘落的花瓣美得令人窒息,倏然填满了整间客厅。
伍尔夫遭逢第二春般从地板上跃起,扑腾着去扑捉缤纷落英。
调暗的灯光下,他们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静谧而祥和,粉白的花瓣无声湮没进沈夜黑色睡衣的褶皱里,再多的渲染也无法令他增加半点颜色。
“名字是父母对孩子最初的祝福。白旸,你的名字也很好。”
“那你为什么叫沈夜?”
“沈,在古语中是通‘沉’的,”沈夜的侧脸依然隐在暗影里,眸中的落花纷飞成雪,“我生在夜色最浓时,睁开眼也窥不见天光。”
“那我可以照亮你吗?”
沈夜倏然转头,看向白旸的眸光灿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