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我妈妈说过,春晖福利院的院长是可以信任的人,如果遇到困难,她让我来找您。”
沈夜抬手捏了捏眉心,用以掩饰他的诧异。
原本他认为的大灰狼诱哄小白兔剧本遭逢魔改,进击的小白兔掌握主动权,给他扣了一脑袋紧箍咒。
“早早樱女士,让你来找我?什么时候?”
“她离开前的晚上,”朴惜尔没有说谎,眼神真诚,“沈医生,我妈妈不是特异者,她没有伤害我父亲。”
沈夜很快调整好情绪,视线带着探查的犀利:“很多特异者,终其一生都不会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包括对最亲密的家人。你凭什么确信你母亲不是?”
朴惜尔一时语塞,证明一个障碍者并非特异者,比证明一个特异者使用精神力影响更加困难,单是后者已经让法律无能为力到采取有罪推定,前者的求证在历史上要惨烈许多。
这也是令障碍者变成惊弓之鸟的主要原因,他们无法承受任何怀疑,自证清白就像论证上帝不存在。
她认真思考后换了一种说法:“我妈妈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加害我父亲,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她为了给我和征尔一个完整的家付出过什么。”
沈夜迅速捕捉到了她话里的疑点,没有理由尚可理解:“没有机会……他们是夫妻,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父亲一向对精神力暗示有很强的防备心,他很少去直接接触那些事件里的障碍者,如果您仔细看过他早期的采访就会发现,即便不得已面对他们,他也从不正眼看他们。”朴惜尔流露出压抑的愤怒,像个被目光冷落的孩子,“这也是他在障碍者群体中口碑不好的原因之一。”
白旸已经在朴惜尔看不到的角度打开光屏,沈夜知道他正在求证。
“但夫妻间是防备不了的,也许这点你还无法理解。”说到私房话题,沈夜有些尴尬,余光偷偷瞥向白旸。
同一屋檐下的夫妻生活他并不了解,但至少他俩避免不了注视对方。
朴惜尔抿紧双唇,似乎同样觉得尴尬,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沈夜赶紧帮她解围:“你母亲全职照顾你和弟弟,经济上应该比较依赖你父亲对吗?如果她开口跟你父亲要钱,你父亲会拒绝吗?”
朴惜尔给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他不会,无论妈妈要多少他都肯给,痛痛快快地给她。父亲支付了新房子的开销,还有我的高价学费和征尔想要的贵重玩具,如果认为妈妈为了钱谋害父亲,那绝不可能!沈医生,我妈妈也有工作赚钱的,她有在努力自食其力和养育我们,如果她贪图财富,当初就不会选择父亲。”
一直以来的经济压迫论被推翻,虽然证词片面,也足以令沈夜感到混乱。
既然他们有感情基础,愿意维系家庭,没有经济矛盾且夫妻分工互补,是否说明早早樱的确是被冤枉的,一切都只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