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正当,玫瑰盛放,争奇竞妍。
左边半月形的花园全部栽种的白玫瑰,不染一丝杂色的纯白,修剪整齐,如缀满暗夜的星河,如洒落凡尘的新雪,看在眼里仿佛能涤清灵魂。
右边则是自由蔓生的各色玫瑰,棘枝虬结,荆条盘缠,入口处已然形成一道天然的鲜花拱门,不同颜色和品相的玫瑰恣意交错杂生,花色已发生明显融合。它们侵占了园内小径,枝条张扬向上长出二层楼高,给人某种内里包裹了神秘睡美人宫殿的错觉。
候在那里的男人替沈夜拉开车门,躬身行礼:“小先生,欢迎回来,先生在里面等您。”
沈夜几不可察地皱眉,小先生是个什么称呼?他又不姓小,他哪里都不小!
欢迎回来也很奇怪,他做梦都没见过这里,从哪儿算能叫回?!
转身就有提着花篮的女仆,一个前面引路,一个后面跟随,前面提一篮带露白玫瑰的金发姑娘还回手往他西装口袋里别了一支待放的花苞。
“?”沈夜一头雾水跟着走,此时他已经无需纠结先迈哪条腿了,因为从这里走到有屋顶的地方,起码还有八百米。
这个距离正好欣赏下眼前英伦风格的古堡,毕竟再走近些可能就看不到全貌了,因为真的很大很壮观,像历史教材中的古建筑全息复原图!
怎么可能只住得下家主和继承人?就算一百二十岁的老罗素这辈子生生不息也够住了吧。
沈夜的关注跑偏,神奇地放松下来。
女仆将他引入门廊,推开门,穿过客厅,又是一条走廊。
沿木楼梯向上,墙壁镶嵌大幅的油画画像,男女老少或站或坐,一双双眼睛投来注视。
沈夜在一级转角顿步,仰视那幅人像,画中人是位中年绅士,身姿清瘦,目光明锐,表情严肃倨傲,他莫名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因为男人的面容竟有几分梅兰达的影子,说不好是眉眼抑或神情。
尤其这样仰视的角度,沈夜生出那种儿时寄人篱下的紧张感,好像高高在上之人的下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再转几次回廊,沈夜像掉落迷宫球的小钢珠,彻底晕头转向了。
女仆终于在一间门外停步,鞠躬,示意他单独进入。
沈夜礼貌地轻叩两下门板,推门走进去。
这不是一间正式的会客厅,而是类似起居室的私密房间,装饰乍看别致简洁,实际上每件不起眼的摆设都是带有纯白玫瑰家徽的订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