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中招的是沈夜,从感情上讲凯恩更担忧一些。

    眼前的孩子,是他和缇娅修女从五六岁小小一只,一路看护着好容易平安长大的,还有沈同舟和其他连沈夜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为他浇灌心血。

    凯恩一辈子跟不干人事的渣滓周旋,没成家没子女,甚至连养条狗的时间也腾不出来,唯独对沈夜,他是找到点养成的感觉。

    不是那种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可能他只做了父亲形象的某一片面,远不够尽责,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是全部。

    凯恩不动声色地保护沈夜二十多年,却也只会保护,现在他很想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来宽慰面前的孩子,翻遍五脏找不出半句管用的。

    反倒沈夜先开口,他问:“泰明……”

    说了两个字,他沙哑的声音像直接锈住,后面出不了口。

    死了吗?已经死了吗?

    沈夜闭上眼,大片的殷红弥漫开来,泰明的动脉被光刃手术刀刺破,那种伤口他认得。

    因为光刃只有普通手术刀刃的六分之一厚度,所以伤口出血会慢一些,他才有可能撑到急救车到场。

    “还在抢救。”凯恩立刻回答,并希望这个答案能够起点作用。

    沈夜果然抬起眼,双手也下意识向前伸:“我,能不能去救他?他一直是我的病人,我或许能……”

    说着,他瞥见自己右腕上扣的严丝合缝的手环,五指微曲,觉得这大概是种痴心妄想,但还是坚守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凯恩。

    凯恩避开令他愧疚的目光,低头将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别担心,沈院长在救他,已经,在救了。”

    沈夜落回视线,安静坐成原来的模样。

    白旸一路尾随警车向C区警署驶去。

    双胞胎家那条小巷被里里外外堵着警察、记者、吃瓜群众好几层,沈夜的通讯没人听,他就算笨成铁壳脑袋也猜到是出事了。

    白旸落下车窗听了半路,再捡两个表达欲旺盛的打听一嘴,已经收获不下三五个杀人事件版本。

    他在这些信息里提炼干货,砍掉可能自由发挥的细枝末节,得出简单脉络:陆姜家的一个孩子死了,嫌疑人是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