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官员都离去后,朱由检这才知道李岩是谁,只见李岩瘦骨嶙峋地戴着乌纱猩红官袍站在靠门的地方,衣襟似乎已经湿透了一大半。
如此瘦弱而在炎热之时还大汗淋漓,看得出来有体虚之症,朱由检不禁心想或许调他入京对他身体似乎也会有好处。
不过,朱由检此时还没有空理会李岩,只看向了范景文:“征税这件事,是朕思量很久的事,若不如此做,大明依旧会亡,爱卿能站出来,朕着实欣慰,朕留下来,只告诉你一句,无论将来接果如何,朕定不会杀你,而且这件事,朕是你最大的靠山,你不必畏惧,放心大胆地去干,谁要是得罪你,就等于得罪朕!朕会让近卫军第二军协助你,明日你就知道了。”
“陛下体谅之情,令微臣感激涕零,请陛下放心,微臣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微臣虽无匡扶社稷之才,但亦有匡扶社稷之心,承蒙陛下简拔,如今忝居首辅之位,若不干一两件大事,无颜面见陛下与天下百姓!”
范景文说着就告退了下去,他得做好召集内阁成员和户部职官以及确定征税的具体事宜之准备。
等范景文一走,整个正堂内,便只剩下朱由检和李岩两人。
李岩呼吸有些加快,他不知道朱由检将他留下来是为了什么,是治自己投附李自成的罪?
坦白而讲,李岩早在进京之前就做好了被朱由检处置的心理准备,他毕竟不是高一功这样的流民百姓,即便造了反也是情有可原,而自己是士绅之子,世受国恩,却走上了反叛朝廷的道路,别说是朱由检不能原谅他,连他自己都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说吧,要朕如何赏你?”
朱由检突然说了一句,坐了许久的他也感到有些乏累,不由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拍了拍李岩的肩膀:“武昌守得好,灭虏军能临危不乱,让朕着实没想到,堵胤锡在奏疏里把你夸得跟武侯诚意伯一样,让朕都有些不敢相信。”
李岩有些意外,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压根没想到崇祯帝朱由检开口第一句会这样问他,他都以为自己快被治成死罪了,却没想到还要被询问要何赏赐,这让李岩心里本能地对这位皇帝朱由检起了一丝好感。
“你好像有些怕朕,这会子又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