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箫剑生什么也没做,他在等。
比起下套子套野兔那种漫长的等待,这点时间浪费算不了什么,他不相信华堂春的也有他这种耐心。
时间缓缓而过,箫剑生依然保持着手握斧柄的僵硬姿势,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的隆起,为的就是突然爆发的那一刻。
半柱香过后,华堂春脸上笑意越来越淡,眉头越来越皱,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个极其微弱的声音迈出了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他似乎看到了上官雪卷缩在风沙中瑟瑟发抖的身躯,被风沙摩擦而血流不止的伤口,那婀娜妖娆的白皙后背,嘴角裂出一个很夸张的弧度。
同时,箫剑生也感觉到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开始极其缓慢的吸入一口带有沙土味道的空气,他的胸脯缓慢隆起直到最高处,他憋住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嘴角裂出以个谨慎的弧度。
华堂春轻微的脚步声如沙子在流动,离着箫剑生和上官雪越来越近,某一时刻,脚步声变成了一种压力,缓慢的压迫了过来,箫剑生面不改色依然没有出手的迹象,通过仔细的听,他已经知道华堂春手中的长剑正在向这边试探性的伸了过来,细微的沙粒轻轻的敲己剑身上,发出细微而杂乱无章的叮叮当当声,声音越来越密集。
直到那种如沙子在流动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箫剑生没有做任何的蓄力,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黑沉沉的破
斧头猛然劈下。
随着一声痛苦到了极点的沉闷喊叫声传入众人的耳朵,马背上的五人先是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但当那遮挡视线的飞沙纷纷落下如曾薄纱一般时,他们脸上的笑马上变成了一种扭曲,他们的脑海有一种不可思议,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怒视。
女子的白裙上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伤口纵横交错,少年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腕部,依然挡不住指缝里往外冒血,当他们看下华堂春时,和他们伴行了一路的同伴此时长剑已经撒手,两只像似被血水浸泡过的手,正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揉成团堵在胸口的位置,刺目的血红浸透了华堂春的华贵的衣服团,脚下的黄沙也是血迹斑斑。
白衣公子哥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幕,直到有同伴跳下马背将龇牙咧嘴的华堂春搀扶过去,这才喘了口长气看着箫剑生手中还挂着血丝的斧头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箫剑生谨慎的看了眼白衣公子哥挂在精致马鞍上的那柄长剑,正色道:“修行者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只要给我机会我照样能杀死他。”
白衣公子哥冷笑两声,没有任何的犹豫,那柄长剑忽然自剑鞘弹射而出,带着一缕疾风旋上高空,居高临下刺向箫剑生。
那剑尖闪着令他目眩的光线,裹夹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无上压迫,似能穿透他的身体,这是箫剑生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危机感,与生俱来。
飞剑之快,令的上官雪不顾身体上伤口的撕扯,拼命挥动黑剑,但依然没能阻止那飞剑破开箫剑生的衣服,刺入他的肌肤之下。
箫剑生目赤欲裂的盯着那那柄灌入他胸前的长剑……
几息过后,那柄长剑依然没有穿透他的身体,反而随着那白衣少年的深深皱眉,长剑带着箫剑生的体温原路飞回。
华堂春面色深沉又有些不甘的问道:“许哥……为何突然收剑?”
白衣公子哥叹息一声,未做解释,只是眸光清冷的望了一眼远处的某个方向,然后意味深长的扫过失魂落魄的箫剑生和上官雪,率先一人一马率先离去,其他人则是等华堂春简单包扎好伤口,服过了止血丹药,这才将他扶上马背拍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