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铁鞋往前挪了几步,停了下来,乏味的用脚搓了一下地面之上不平整的石块,回头说道:“至少马丰川这个天下第一还算是个明白人,其他人不好说,也懒得去说,到时候我不说也会有人去说。”
宁铁鞋走出细巷向在一条更细的巷子走去,恰在这时,最后一缕太阳的余光洒落在他身上,将老人包裹在一片金灿灿之中,马行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低声的自嘲笑道:“还好,我是个明白人。”
直到宁铁鞋走进那条仅能容一个人多点的细巷之后,那缕余晖也彻底的消散不见,马行空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想着宁铁鞋走来的巷子走去,两个两人整个背道而行,谁也没有回头,但马行空很想回头看一眼宁铁鞋,问上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高人一等。
曾经为了这事,马行空专程跑过一次大陆,那次是在鬼柔堵了宁铁鞋的道,但两次结果都一样,他都没有问出那句话。
世人都说,宁铁鞋比谁都高人一等,就连已经天下第一的马丰川也这般说,但马行空有些不愿意承认,毕竟这个游走在界外的奇人与谁都没有动过手,那么他这个比谁都高人一等,到底是谁封的?
他此次离开马家除了堵宁铁鞋的道,还有一个任务,便是追寻枯木遗书的踪迹,按照他的感应,枯木遗书一直留在天府城中,偶尔晚上会出现在天府城外,至于准确位置,他也说不好,拿书之人似乎也有些手段。
马行空离开了细巷,忽然加快了脚步向四象堡走去,因为他忽然感觉枯木遗书此刻正在四象堡八层现身。
而宁铁鞋在细巷中走了一程,则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透过门缝,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酒香和香喷喷的菜肴,索性他也摘下酒葫芦,轻轻的晃了几下,细细的灌了几口,略微的解了一下馋,这才起身离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宁铁鞋穿过一条人迹熙熙攘攘的街头,跨上了一座悬浮在河道上的拱形石桥。
石桥之上,宁铁鞋久久的凝视着一个身穿黑色裙装的女子背影,就在这时,女子回头,隔着一层黑纱看着宁铁鞋淡淡说道:“本尊主早已说过,祖母之间并无恩念可斩,你为何还阴魂不散?”
宁铁鞋笑道:“但我那宝贝徒儿貌似与你有一丝恩念,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女子冷冷道:“他还小,还没有明白人世间的道理,谈不上恩念。”
宁铁鞋往黑衣女子跟前凑了几步,说道:“缘木鱼虽小,但他和你一样都是三生三世之人,上一世他是你的剑下亡魂,这算不算恩念?”
女子虽然吃惊,但并没有惊咦在那张脸上,只是目光更幽怨了一些,盯着桥下缓缓流淌过的河水,低沉道:“所以这一世你将他收为徒弟,便是让他找本尊主报仇血痕,以了却前身之事?”
宁铁鞋拍拍石桥的护栏,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所料,这一世你会死在缘木鱼的长剑之下,但这样的结果还不是最终,或许你的下一世还会找他报仇,正所谓冤冤相报,一生又一世,恰恰苦了那些无辜之人。”
女子望着河水之中漂浮起的一些草屑,突然问道:“那么他呢,他本来只是一个死人而已,为何会出现在本尊主的眼前?莫非这也是你刻意安排的?”
宁铁鞋掏出腰间的酒葫芦,刚要凑到嘴边之前,然后递到了女子面前,笑道:“要不要先来一口,润润喉再谈事?”
女子瞪了眼宁铁鞋。
宁铁鞋旋即收回手,自顾自的喝了几口,然后说道:“错矣,他的出现真和老夫没有一点关系,老夫仅仅是个护道之人,防止他在踏入祖境之前出现一些偏差罢了,如果你真想知道你与他的恩念,或许应该问问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