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昂贵软毯,透过明亮的落地窗铺洒进来,溅得到处是那毛茸茸的暖意。
容意洗完澡出来,身上是干净的白衬衫,推柜拉开,慢悠悠取了一只腕表戴上,问陈素要不要陪她一起去。
陈素那些难以释怀的情绪早已被按捺,自我调节地熨平,说不用。
“你忙你的。阳阳跟你又不熟。”
天气渐热,她穿了件露肩的A字雪纺衫,设计比较特别,领口两根衣带是往颈后系结的。
陈素站镜子前,低腰牛仔裤,上衣的米色衬着她愈发肤色雪白,手膀纤细。
容意过来吻一吻她的眉心,手已经绕到那菲薄清丽的脊背,替她将衣带系上漂亮的结。“有事要打电话给我。不要逞强。”
叶城某高校随着铃声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三三两两成队,像许多混乱无序移动的质点从校门口四散。
阳阳原本跟同学勾肩搭背地打闹着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陈素。人群中如一枚闪闪发亮的繁丽钻石。
阳阳先是振奋地招手,随即反应过来,笑容滞后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路上他一直沉默,直到眼里的星星一点点黯淡下去,“我妈呢?说好考完周测带我跳伞。她又不算数。”
阳阳正值发育的年纪,身高抽穗似的疯长。一眨眼那个笑起来崩了牙的大男孩,已经高陈素一个头。站在面前身长肩阔,行如高山,还真有压迫感。
陈素把其中一个甜筒递到他手中,两人站在等待上跳楼机的长长队伍里,安安分分充当一份子。
“她又没有不做数。只是晚点陪你跳。别不开心了,我都来陪你了。晚上约上你同学一起开黑。”
阳阳没说好不好,黑眸郁亮,张着口大白牙,泄愤似的一口下去咬了大半,一点也不怕冰。
那天两人玩得很疯,期间表姐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跟阳阳道歉。
男孩子都比较大咧咧,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阳阳在疯狂刺激的游戏中也逐渐开心起来。
怎么说,其实他从小到大都习以为常,无论是小时候爸爸承诺他周末亲子乐,最后只有妈妈陪他飞瑞士;还是妈妈明明答应出席家长会,却变成他一个人落单似的坐在都是同学父母的教室里。
总因为同一个理由而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