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看管的晚自习教室热闹非凡，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躲在桌肚底下玩发光板砖的也不是没有，人类高中生的各种姿态都能在此发现。只是一个人的进入使得空气瞬间沉寂。
“困吗？困了就站一会。”
李华睁开眼抬起头，今天的小老头还是那副经典的中年男性穿搭，腰上的皮带格外显眼，让人忍不住送他一串钥匙挂在上面。
小老头是他们班的政治老师，全名王建国，倒也不是很老，顶多三十来岁，但说话老里老气，拿腔拿调，因此别号小老头。他同时还是年级主任，他们这个年级的住宿生晚自习时他总是在学校。意识到小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教室，站在前门跟鬼一样地嗯看着他们，李华赶紧坐正，掏出笔装模作样起来。
可是他脑子里想的跟学习却完全无关，连笔也只是拿着铅笔在卷子的空白处乱涂乱画。趴在桌上时的睡眠质量格外优异，他梦见了一只长得像猫一样的动物给自己口交，只是还没有多久就被弄醒了，连带着少有的美梦也就这么中断。
他的牛子要炸了，尽管物理性质上的牛子还没炸，但精神性质上他的牛子已经立得不能再立了。鬼知道他每天上学都要忍受这群傻逼老师的折磨有多他奶奶的绷不住，前两天中午的饭费还从15涨到了18，结果涨价了还是跟猪食一样难吃，这样的涨价还不止一次，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结果做个梦放松一下还要被弄醒。他难道是什么流水线上的工人吗？在打螺丝时睡着就要被监工一嗓子吼醒。
“我去，我同步学典呢？”
好了，这下子完蛋了。李华翻遍书包也没有找到同步学典，这玩意还是明天必交的作业，确定实在找不到，他只能拍拍前座坐着的陶岳的背。
“陶岳，空白同步学典有无？我的不见了。”
“我找一下……”陶岳从一旁的书包中翻找出同步学典，“但是我写了几个空。”
“没关系，我复印完拿修正带划掉就行。”李华拿着抢劫来的同步学典跑路了。
学校里只有教师办公室里有复印机，而教师办公室和学生教室并不在同一栋楼，两栋楼中间由廊桥相连，就等着哪天塌掉，把廊桥底下的人全都砸死。
复印机的嘎吱嘎吱声接连不断地重复，李华一边机械地翻着书页一页一页复印，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小老头的办公位。王建国此时不在办公室，桌面上的哪壶枸杞茶还在冒着热气，格外显眼，一边还摆了盆多肉仙人掌。当这群傻逼老师养生保健时，他却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全都消磨在了山般的作业和狗屎的学校里，就是这群老僵尸吸走了他的生命。
“你在干什么？”
李华差点吓得把书摔地上，王建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从他背后突然出声。“我在复印。”
王建国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大男生，认得这是自己教的学生，点点头，又问：“复印？为什么复印？是老师没发吗？”
“我没带。”
“学生不能用老师办公室里的复印机。”在李华的注视下，小老头开始胡言乱语，“你们上周还有个学生把复印机弄坏了，学校花好多钱才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