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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岚书院在城郊,陆云停要去书院读书就住在城外的庄子里。
书院下午是酉时散学,陆管家亲自来接的陆云停和江于青,架着马车送去城郊的庄园。二人同坐一辆马车,陆云停到底是大病将愈,在书院里待了一日,已是精神不济,靠着车厢小憩。江于青看了眼陆云停,他闭着眼睛,眼睫毛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少了几分睁眼时的冷淡和疏离。
江于青还未见过比陆云停生得更好看的人。
他恍了恍神,倏然想起陆云停对他的厌恶,又低下头不再看陆云停。
二人在庄园里也是共睡一室,如在陆府一般,江于青睡在小榻上。兴许是今日第一天去书院读书,江于青想着书院内种种,指尖好像还残留着捧书执笔的触感,罕见的,他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江于青翻来覆去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陆云停不耐烦道:“不想睡就出去。”
江于青僵了僵,不敢再动了。
过了一会儿,江于青大着胆子叫了声“少爷”。
陆云停没搭理他。
江于青又问:“少爷,您睡了吗?”
他自言自语道:“今天张夫子教我写我的名字了。”
江于青话里透着受宠若惊,还有几分兴奋喜悦感,陆云停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看着床帐,嘲道:“三岁孩童都会写自己的名字。”
江于青小心地挪了挪身子,趴在小榻上,说:“张夫子写的比我们村的老童生写得好看。”
陆云停说:“废话,张夫子是举人。”
江于青说:“举人是什么?”
陆云停:“……”
“少爷,张夫子今日还教我念书了。”屋子里剩了两盏烛火,衬得江于青一双眼睛黑溜溜,亮晶晶的,如明玉拂去尘埃,“我都记住了。”
陆云停听他念念叨叨都是书院里那点事,不耐烦,刚想让他闭嘴,话到嘴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江于青一眼,就见江于青趴在榻上,抱着软枕,巴巴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