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咯咯”笑得开怀,“这人是懂事了,嘴巴怎还跟小时候一样贫?”
……
祖孙俩聊得其乐融融,元韶容站在边上,像个多余的人。手还尴尬地横在半空,停着也不是,收回来又尴尬,只能讪笑着,抬手抿了抿头发,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眼梢余光越过手掌边缘,在沈黛身上狠力搓磨。
这丫头并非盛装而来,妆容也偏素净,静雅得像观音手里的净瓶,却仍是殿里最耀眼的存在。柳眉乌沉若羽,双眸似点漆,流转间,有种天然的妩媚灵动。是旁人刻意模仿,都学不来的。
元韶容眼里的笑,不禁带起几分森寒。
她虽为苏元良生母,却因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并未正式见过沈黛,只听说是个美人。美人她见多了,大多只是夸得美,真人也就那么回事,是以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眼下见到正主,她心底的酸就自己个儿冒了上来。
想起儿子就是被这丫头坑害了前程,那股子酸涩,就化作了苦恨。
果然老天爷捏人的时候,心是有偏有向的。给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副好模样,却把她造得平平无奇。倘若她能得沈黛几分神/韵,何至于在这后宫这般辛苦?
皇祖母?呸!
这死老太太在自己亲孙面前都只自称“哀家”,凭什么对这丫头特殊!
但也仅是一瞬,元韶容就恢复了和煦的笑,长得美又如何?能不能活过今日,还未可知呢……谁能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甜。
“昭昭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怪道元良总在臣妾面前提起。”站久了腿酸,她后退一步想坐回椅子上,可如此一来,自己就低了沈黛一头,便咬牙继续站着。
似想起什么,她忽而一拍掌。
“瞧臣妾这脑子,光顾着担心太后您的身子,倒把今日的正事给忘了。太后娘家的孙儿,如今是越发出息了。昨儿陛下宿在臣妾宫里,还同臣妾夸赞来着,说西境这么太平,全是湘东王的功劳。”
语气一转,她又叹道:“就可惜,他被这些拖累得,至今未能成婚。左右前几日,陛下刚给昭昭和元良赐婚,好事成双,就想着给湘东王也赐位美佳人,想来太后也是乐见其成的。”
“皇后娘娘身子重,陛下让臣妾帮忙挑选。这么大的事,臣妾哪敢做主,只好把人都领了过来,请太后掌眼。正巧昭昭也在,一起相看如何?两道赐婚的圣旨都已拟好,就差个名儿。昭昭与王爷这般熟识,倒时两件喜事一块办,又是一则良缘佳话不是?”
她边说,边将视线调回到沈黛身上,居高临下,笑容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