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身后亮起一束强光,光里走出来一个模糊的影子,想要看清一些,不由得睁大眼睛,视线里陡然就全亮了。
炫目的白,然后是黑色的眼睛,隔着一层镜片,也藏不住的担忧和欣喜,很熟悉,却不该出现在这。
“醒了?感觉怎么样?”眼睛往下,两片浅色的薄唇动了动,吐出真实的字音。
“我这是在哪?”视线偏一点,看见悬着的玻璃瓶瓶,一根透明管子连着,一直到自己的手背。
“你怎么在这?”弄清了一个问题,又接着问另一个。
孟彧稍稍往后撤了点,端正坐回自己椅子上,说:“我收到一封匿名信,告诉我你在造纸厂家属区那里办案子。”
看了她一眼,然后自嘲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信,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但我的确收到了,信上让我一定要去找你,我本来很犹豫,想着你一定不想见到我,但是。”
他低了低眼睫,“还是去了,去的时候正碰上刘钦炜背着你出来。那时候我就在想,幸好我厚着脸皮来了。”
时温看了他一眼,问:“信呢?”
早有准备似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是打印的,但是你可以看看墨水和纸张上能不能找到线索。”
在她的注视下,他摊着双手,无奈地说:“你要实在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这确实不是我自己伪造的。有人按了我家的门铃,打开门,就看见这个信纸放在那儿,我追出去,只看到一个小孩子跑得飞快。”
多么古老的传信方式,但不得不说,在现在这个时代,这确实是最保险的方式。
时温举起信纸到眼前看,一段黑色的印刷字,内容和他说的差不多,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语言习惯。
“他们呢?”她暂时放弃了手上的信纸。
孟彧:“应该还在现场,刘钦炜说让你好好养好身体,他会保护好现场,然后带物证回去向你汇报的。”
他抬起手,指尖挠了挠太阳穴,问,“这个案子……”
“这是第几瓶水?”时温忽然开口问。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药瓶已经见了底。
“最后一瓶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