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雾愣在原地，舔了舔唇却说不出话，仔细观察詹玉景表情，想要辨认他是不是故意装作不知。
詹玉景无暇理他，垂下目光落在对方肩后，端坐的那人身上，“我只想知道……楚叶语，你也去救了唐知晚是吗？你……”
后面的话问不出来，越问越觉得自己可笑。
楚叶语从未说过喜欢他，不久前在船上那次，看见楚飞镜过来，都要主动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可见在对方眼里，他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共妻。唐知晚不一样，是对方的青梅竹马，就算选了后者，那也是意料之中——
明知如此，可他还是觉得好难受。
他在看楚叶语，楚离风却在看他，心里烦得要死。丢下他不管是他们不对，可詹玉景只在意大哥是什么意思？
詹玉景闭了闭眼，连之前半个月的犹豫都显得讽刺，一手摸进袖中寻找。
屠金阕眼皮一跳，回头狠狠瞪了屠志诚两眼，以为对方还有什么证据要拿出来，却见他将一只黑色瓷瓶攥在掌心。
楚叶语沉下脸，双目盯着对方手里的瓷瓶，莫名有点不安。
一开始的怒火平息了，楚惊雾犹豫地张嘴，刚叫出一个“詹”字，詹玉景已经仰头将瓶中药水灌下。
凉到骨子里的味道，叫他全身发抖，手掌抓不稳，瓷瓶在脚边摔成一堆碎渣。
聂承言过来扶他，詹玉景撑住对方臂膀借力。楚惊雾伸手欲看他状况，被詹玉景用力挥开，抬头时冻得面色苍白，声音发抖却异常清晰，“你们没有义务必须救我，本来我和楚家的关系，我们之间的契环，不过是一场意外。唐知晚的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但只是为了揪出幕后黑手，还剑庄和我自己一个清白，与你们楚家无关。
糊里糊涂凑在一起那么久，凭白招惹你们厌烦，我从来不欠你们楚家，若不是因为这道契环，本来也不必承受你们的糟践。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之间不要再相互折腾了，过往不论，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中途浪费了几年时间，从此依然是路人，我和你们楚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这话说得像诀别，堂内众人皆不明所以，却觉得压抑。楚飞镜只当詹玉景是在撂狠话，忽然看见旁边楚离风猛地站起身，“景哥哥？你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
楚叶语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上前用力握住他右手手臂，掰过来一看，腕骨处残缺的契环燃起一圈白色明火，怎么摁也摁不掉。
火焰熄灭后留下一圈突起的疤痕，契环却是消失不见了。
事关契环，楚飞镜也走上前察看，两位庄主碍于脸面坐在原处，却伸长了脖子好奇观望。
除了楚叶语，其余几人皆难以置信。楚惊雾一把攥紧詹玉景的腕骨，手背上青筋暴突，力度像是想要直接将人捏死，“这是什么意思？”
契环消失了，还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