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劝不住程梦显,嘴里不停叹息,只能上前两步来唤孙珏。
情况紧急,已经是顾不上“非礼勿视”,沈青唤道:“玉树快醒了,出大事了,快醒醒……”
孙珏伏在夏蝉身上,耳朵却是始终支愣着,盼着沈青能劝得程梦显改主意。没想到听了半晌,程梦显丝毫不为所动。
孙珏委实没法子,再装下去要是被拉扯到王府去,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他只能慢悠悠地转醒过来,装作醉意未消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起来,半张开眼睛,大着舌头道:“远望……喝……再干一盅……”
夏蝉待他起了,飞快地拉过被子,将身子遮住,只留下被子上几缕青丝。
沈青见孙珏身子往床下歪,忙一把扶持他的胳膊,道:“快醒醒,玉树闯了大祸了!”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还光溜溜的,忙将床边放着的衣服拽过来一件,让孙珏穿上。
孙珏也是三十来岁的人,读了多年圣贤书,心里到底有羞耻心,光溜溜地对着几个大男人,也臊得满脸通红,接过衣裳,混乱穿上。
这下子,想要再装醉酒也是不像,孙珏只得白了脸,看了床上两眼,在看看沈青,露出一份如梦方醒的模样,喃喃道:“远望,我这是怎么……怎么了……”
“玉树醉了,做了糊涂事……”沈青使劲扥扥脚,叹了口气,道:“这可怎生是好啊,这可怎生是好?”
“确实无心之过……”孙珏偷偷看了程梦显一眼,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无心虚地说道。
“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就要坑了我性命不成?”程梦显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孙珏道:“孙爷是朝廷命官,不比我这无名小卒,还是请孙爷同我走一遭,将这官司了了吧。”
“程贤弟!珏真不是诚心的,还请贤弟饶了我这遭。”孙珏心中着急,站起身来,开口央求。
“小子不敢怪孙爷,但也请孙爷体恤小子。孙爷是朝廷命官,就算是贵为王爷,也没有资格打骂孙爷;小子却是庶民,要是王爷恼了,一顿板子下来,我这条小命就断送了。还请孙爷饶我这条贱命!”程梦显压抑着怒气,带着几分哀求,说道。
一席话,将孙珏的求情给堵死了。
这关系到庄亲王府,确实不是他能担待的。
孙珏心里踹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巴巴地望着沈青,眼泪都要出来。
沈青见他这般丑态,已经是要笑破肚皮,强忍了,对程梦显道:“表弟,再想想法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权当我求表弟了!玉树是我挚友,这次也不过是酒后误事,若是害他因此得罪了王府,断送了前程,那我如何能心安?表弟,求你了,通融一二。”
孙珏见沈青再次为自己求情,心中生出几分希望,看着程梦显。就见程梦显瞪着眼睛道:“表哥只念着友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表弟丧命不成?”
“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表弟稍安勿躁,咱们想个两全的法子。”沈青见惹毛了他,忙摆摆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