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嘴硬,我们都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懂你的感受,官人刚把人迎进来的时候,都是千般恩爱,等他厌倦之后,也就跟婢女差不多了。”方晴叹了口气,“也许连婢女都不如,婢女还能有假期,出门逛逛呢。”

    “方娘子也太悲观了吧。”黄鹤说。

    “悲观?我说的是事实,除了夫人,我们其他人不过是官人买回来的金丝雀,养在那小笼子里,好吃好喝的供着,高兴了就拿出来溜溜,不高兴了腻味了就扔到一边,就算是哪天不小心养死了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还可以再买一只。”

    “方娘子怕是忘记了,我不是孙三郎的侍妾。”

    “官人嘴上说你是客人,可实际上,你跟侍妾有什么分别,住在他家里,跟他睡觉,还领着跟我们一样的月钱,只怕他并没有把你当客人。”

    “我来之前跟他说好了,我有离开的自由。”

    方晴久久地看着黄鹤的脸,又叹了口气,“你要真有离开的自由,那就好了。”

    “黄娘子,你不要多想,方晴她没有恶意的。”施文燕说。

    戈纤月看着她们心里有些着急,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黄鹤笑了笑,“我知道,方娘子是担心我失了宠会伤心难过,让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你知道就好。”方晴低眉垂眼,轻轻地说。

    “我从来没想要得到孙三郎的爱,他厌倦我了,我也无所谓。”黄鹤拿起筷子,吃着饭,“男人接近我,无非是喜欢我的样貌,我也顺势而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还能有床第之欢,这就够了,孙三郎要是厌倦我了,我就离开这里,肯定还会有其他男人看上我。”

    黄鹤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万里雪开了口,“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你也有年老色衰的那天,到时候怎么办?”

    “你这样在男人之间辗转,名声会变臭的。”方晴说。

    “不如找个良人嫁了好,这样你下半生也能有个依靠。”施文燕说。

    “我且玩乐,年老之时再说年老的事,名声我不在意,别人爱怎么说,随他,至于嫁人,男人要是靠得住,你们还用得着劝诫我吗?哪有什么良人,靠人不如靠己。”

    席上又是一阵沉默。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和柳风整理房间,把投壶拿了出来,我看明天一定会天晴,咱们吃过了早饭,就去花园里玩投壶吧。”又是万里雪打破了沉默。

    “好啊,方娘子最擅长投壶了,明天可得给我们露一手。”施文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