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风起,几片枫叶飘落在长安城的朱雀大道上。一辆青帐马车由二马骈驾,沿着朱雀大道,嘚嘚驶向气势恢宏的大越皇宫。
当年越□□征战天下,每灭一国,皆仿其宫室,筑于越都长安。至越朝一统天下之时,越宫中已是离宫别馆、亭台楼阁林立,连绵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越宫煌煌,同越□□千古一帝的大格局交相辉映。但遗憾的是,越□□中道崩殂,将一个百废待兴的王朝,留给了幼帝同四位辅政大臣。如今的越朝看似万象俱新,实则隐忧四伏。
随着一声闷响,朱红色宫门缓缓打开,犹如庞然巨物张开了嘴。青色马车入了宫后,马车上先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他正是傅铮等人在玉清宫救下的刘若江。刘若江下了马车后,转身将一位青年男子从马车上扶下。
男子下了马车后,又走向了已经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轿子。宦官刘常侍掀开轿帘,对中年男子说道:
“九王爷,皇上已经等候多时啦。”
带九王爷坐定,小轿便直接被抬往小皇帝的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轿子刚一停下,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冲了出来。
“皇叔,你可来了!”
九王爷虽深得皇上信任,但仍坚持礼不可废,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后,才随着皇上一同步入书房。
“来人,赐座。”小皇帝匆匆下令后,便指着桌上的棋盘,转头笑着看向九王爷,“皇叔,陪我走一盘吧”。
九王爷自是应诺。黑白往来之间,九王爷暗暗心惊,短短数日未见,皇上的棋艺又精进不少。他轻轻抬眼,看向小皇帝。看见小皇帝举手落子时,目光炯炯,谋篇布局间,自有一股自信和豪情,他深感欣慰,小小少年,不知不觉间已初显天下之主的气魄。
“嗒”得一声棋落,九王爷拱手认输,“皇上棋艺一日千里,臣自愧不如。”
小皇帝赢了棋却不欢喜,反而面有忧色,他看了看远处陆行远的耳目刘常侍,马上换上笑容。他拿起棋子,装作一边落子一边谈笑,嘴里吐出的,却是他最深的焦虑:“有猛虎在伺,寡人怎能不一日千里。”
九王爷知道,所谓猛虎,指的便是陆行远。
光禄卿陆行远,率羽林禁军,掌宫廷巡逻警卫,本就大权在握,再加上他勾结御史谢振,又牢牢把住了文官喉舌,时时独断□□,藐视皇权。小皇帝虽已亲政,但行动间却处处受他掣肘。他的存在,令小皇帝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九王爷看出了小皇帝的焦虑,出言劝解到:
“皇上,陆行远把持朝政确实罪大恶极,但他党羽广布,我们必须徐徐图之,稍有不慎,就会如秦岭一事那般打草惊蛇啊!”
小皇帝如今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年,始终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听见九王爷的劝解,更是怒火攻心,正想一拳砸在棋盘上,又担心动静太大惊动了刘常侍,只得愤愤收起拳头,佯装同皇叔说笑,压低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