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钟安毓起身后正准备像往常一样打两套拳。
刚热身完门房那儿就来了消息。
春杏走到跟前儿禀告道:“小姐,期少爷来访。”
钟府上下没有男丁,只得两位小姐。能被称作少爷的,只有钟天涯的义子钟期。
因为不是嫡亲的儿子,所以没有排行,下人们都称他期少爷。
“知道了。”钟安毓神色淡淡的。
春杏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小柒可就分外震惊了。
“小姐,那可是期少爷!”她瞪大了眼睛:“您最喜欢的期少爷啊!”
小柒是在北境关隘就开始伺候钟安毓的,那时候的钟期每次去看小姐的时候都会带些可心的小玩意儿。钟安毓最是喜欢他来,也喜欢同他一处玩。
其实不用小柒说出口,钟安毓就知道她的想法的:“那又怎么样?”她微垂着睫毛,掩盖在阴影里的眼底如同霜雪般冰冷。
当初是她太相信人,不懂世道险恶,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忽然就发现,爹爹之所以会收钟期做义子,不就是因为他讨了她的欢心惹她喜欢吗?
那些从前只觉得美好,只觉体贴的东西,其实统统都带着浓浓的刻意和佯装。
“那……”春杏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怎么回消息呀?”
钟安毓想也没想直接道:“就说我病了,不见。”
她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个浑厚的男声:“病了?毓儿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这声音太过熟悉,太过让她厌恨,钟安毓脸上瞬间就失了血色,只觉一股无明业火蓦然从心里升腾而起。
她神色冰冷地看了一眼院门口。
钟期那高大的身影就从那外头走了进来,他刻意穿了一身湖蓝色广袖深衣,分明是个武人,到了盛京却偏生穿了一袭文士装扮,既装模作样又不伦不类。
钟安毓停了手里的动作,只抿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