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对这片大地上的居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士兵们说这样的荒村他们见过太多太多,被狼人祸害过的地方可以说是十室九空,就算狼人给剿灭以后这地方也要至少花几十年才能慢慢恢复人烟。
我们一直在向前走,又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我们的脚都快要被废掉的时候才看到了地平线上的哨站,我心目中庄严恢弘的前线哨站,它竟然只是小山岗上被木头栅栏圈起来的六七间石头房屋,木头栅栏周围搭了一个个蘑菇包似的皮帐篷,帐篷不远处还有一些高高矮矮错落有致的架子,不少架子上都蹲了漆黑的大乌鸦,白天里它们都在安静地睡觉。
看到这不到半个芦河村大的“前线营地”,我不由得大失所望。
我们接受过盘查之后成功进入了营地,两头壮硕的森林巨狼吸引了许多士兵的注意,大白天里这营地所有士兵都戴着面罩,毫无疑问他们全部都是来自希连希亚的怪物。
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称他们为怪物,但他们的长相完美地符合了我心目中怪物的一切特征。
士兵们跟军官说过我们的情况,营地的军官允许我们在营地里稍作休息,他们说少则一日,多则三日,运输辎重的队伍就会抵达前哨战,随后我们可以跟着后勤部队一起撤退到安全区。
三个士兵把我们护送回来以后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被召集着上前线了,我们甚至没来得及跟他们道谢。
当天晚上天黑了之后我们还见到了之前帮助我们的女夜鸦骑士,她和同伴们在追捕“血爪子”中受了点伤,暂时在静养。
“你们运气不错,所有人都安全到了这里。”她抱着胳膊过来看我们,肩头包裹着古怪的装置,听声音像是一个装满了液体的铁箱,我猜是某种医疗器械。
“得多亏你的人护送我们。”我问她伤得重不重,她笑笑说小意思,她已经习惯了,而且她任期已满,很快就会离开前线战场。
在希连希亚部队里狼人的咬伤和抓伤并非无药可救,虽然这种治疗会耗费昂贵的药物并让伤者承受可怕的痛楚,但能保命又不用截肢,就没什么可抱怨的。
要知道,普通士兵受伤只有截肢一个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在受伤后背上这种金属箱。
我自己心虚,抱着不该窥探人家军事机密的心思一路上都没敢掏出过照相机,倒是我们村的照相师傅朱莉无知者无畏,端着小盒子一直拍了一路,就连在人家哨站里也咔嚓咔嚓拍个不停,我都忍不住为她捏一把汗。
朱莉这妮子很有当战地记者的范,每天都把她心爱的吃饭家伙擦拭得干干净净,先套塑料袋然后才装进相机包,拍好的胶卷收得妥妥帖帖,比我用心多了。
今晚就是月底,古朴的石门开启以后万物都凝固在了时光之中,我环视了一圈希连希亚人的简陋营地,拿着自己和朱莉拍摄出的胶卷跨过石门。
石门关闭,时间再次恢复流动,我先换掉了身上的衣服。
我们出村穿的衣服都是经过修饰的,符合本地特色,虽然材质更结实,但造型并不夸张,在这边世界肯定是穿不出门。
跑浴室洗了个澡,先给我爸妈报平安,我爸妈听说我作死带着儿子跑出上河村,又是劈头盖脸骂我一顿,说我闲得蛋疼,我应该听他们的话,先在上河村乖乖待个十年八年,等外面的灾祸平息了再出山,把上河村当成“桃花源”。
我说我自己有分寸,毕竟一路上虽然遇上过危险,但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算得上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