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任由它无力的垂在一边。
今晚的京墨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京墨周身的气息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发展,哪怕京墨对她已经没了恶意,哪怕他对她开始变得好起来,她也没办法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
这是她从未去思考过的事情。
而现在,有些事如果再不做,恐怕以后会更难。
深夜。
南颂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黑暗,她翻身到床侧,摸着黑伸出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摸了摸,找到了来京家前就准备好的手电筒。
打开手电筒,突然的光亮让她忍不住眯起眼,她把手电筒放进被子里,再次过去在床头柜里摸东西,在几个本子下面,压着一个文件袋,很厚,她两只手一起拿过来,也放进了被子里。
而后她自己也钻进了被子里,盘着腿,用枕头抵着腰减轻不适感,被蒙在头上,手电筒放在最前面,这样就没那么亮,还能起到照明作用。
黑色的文件袋,拉链式,她缓缓拉开拉链。
这里面是她父亲南近和母亲秦韵的遗物。
都是些琐碎的东西。
爸爸妈妈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写完一本,都会在放假时候带回家,可这一次,他们似乎也怕自己会出事,临行前的假期,他们把才写了没几页的日记本也带了回来,里面还夹着,他们写给她最后的信。
南颂还记得那短短的一天假期,他们带她去了她最想去的游乐场,玩儿了一天后,妈妈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晚上,一家三口难得挤在一张床上,他们紧紧抱着她,那一刻,南颂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没过多久,她早上因为忘带了作业本而被老师赶回家拿,在她翻找着作业本时,听见了叔叔婶婶的对话,他们刚进门,并没发现家里还有人,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说。
──我说你家可真够晦气的,你妈这才死了几年,你哥哥你嫂子就一块儿死哦,还真是夫妻成双对,这留个孩子给我们了?
──你是不是傻!不是都说了会有一大笔的抚慰金吗,这到时候还不是我们的,养那一个小丫头能用多少钱,不行这个学等她初中毕业就不让她上了不就得了,出去打工还能花上我们的钱?
──是哦,但那抚慰金可都是要给那个小丫头的,还有你妈当年去世,那房子啥的可都是写了遗嘱压在律师那要留给这小丫头的,到时候她成年了知道了,还能给我们?
──放心,这两天我去找律师,弄个合同来,先给她骗着签上,这不就成了。再说了,那小丫头木讷的很,还能搞出什么花样不成?都无父无母了,还能有谁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