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当真是缘分妙不可言。”沈景之手拿折扇,嘴角边挂着一抹温笑。

    缘分?苏锦瑶心中轻嗤,世间哪有那么些巧妙之事?我看多半是柳依依又给你递了消息吧。

    柳依依也倒是够坚持的,都被打板子了还有心思密切关注她的动向。

    见苏锦瑶没理会自己,沈景之心里打起鼓来,早就听柳依依说苏锦瑶喜好习武性子也偏强势,全然没有寻常官家女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可是如今谣言大作,按照她正常的性子即便不用武力教训他一顿,也该是有其他的反应,不该如此平静冷淡才对啊?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总不能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可这也说不通,依照他与柳依依提前定好的说辞,他也是此次谣言中的受害者啊?沈景之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这其中的问题。

    他今日看见这苏锦瑶,也是实在被惊艳了一番,目光便再难从她身上移开,心底愈发后悔,庆阳公主生辰宴那晚,他好不容易借着柳依依之手进了宫。

    原本二人约定好时间,他先将湖面上的冰弄薄,随后便侯在冰湖附近,等待会水的柳依依将苏锦瑶引来落水,他再出手相救。

    大顺朝素来重义,外加苏锦瑶乃一介女子,贞洁名声尤为重要,这样便既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抱得美人归,又能在京中一举成名,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却偏偏半路杀出了一个小太监,说有贵人相召。他好不容易进一次宫,若是当真有贵人欣赏,事关前途,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哪知他随着小太监又弯又绕的进了一处偏僻宫殿,左等右等,没等来贵人不说,还白白错失了救苏锦瑶的机会,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细耍了,一边战战兢兢的想究竟是宫中哪位人物看他不爽,一边又气愤,可即便是再气愤,也是悔之晚矣。

    回忆戛然而是止,沈景之握紧了拳头,此仇不报非君子,等他封候拜将若是让他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戏耍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敛去眸中怒意,沈景之笑的谦和,端起手作了个揖:“苏小姐,不知沈某可否请你到思饮居一叙?”说着他又叹了口气,“近日京中的传言沈某也略有耳闻,弄的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到苏小姐向你赔罪,却没想到今日老天爷就将这机会送到了我面前,还望苏小姐给沈某这次赔罪的机会!”言辞真切,就差流出几滴眼泪了。

    苏锦瑶冷笑,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沈公子,如你所说京中本就有你我二人的风言风语,我们才更应该避嫌。至于赔罪……若你真心有愧,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我苏府,锦纹自会亲自接待。”

    听见前半句时,沈景之微楞,面上尴尬只能勉强维持着笑意,根本没想到苏锦瑶会这般拂他面子,直到后面尾随出那句亲自接待,沈景之的面色才略微缓和些,甚至心中还有几分欣喜,不由自主的为苏锦瑶寻理由,想必此番她拒绝了他应该只是碍于女子的矜持罢了吧。

    “也好,那沈某便明日再登门拜访。今日沈某能见到苏小姐面色红润,身无大碍的出门散心,便放了心,心满意足了。”语气极其亲呢,仿佛二人是交往甚密,关系亲近之人。

    瞧着他那假惺惺的姿态,苏锦瑶垂睫,掩去眸中厌恶,福了福身道:“沈公子的好意锦纹心领了,不过将军府中还有要事,锦纹便先行一步了。”

    语罢,也不等沈景之回答,苏锦瑶便携着春樱上了马车。

    等沈景之上前,方要对着那车窗织锦帷幔处告别,马车就忽的走动起来行驶而去。

    他笑容一僵,随后逐渐消失,眸中滑过一丝阴鸷,磨着后槽牙道:“苏锦瑶,迟早有一天我会娶到你,到那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故作清高!”

    随后气冲冲的离开了此处,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君子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