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问他:“你为什么不买棉衣穿?”
小刀疤告诉她:“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我冷惯了。”
小刀疤带着陆暄暄回了他们认识的那间破庙,这里的人换了又一茬新人,陆暄暄和小刀疤从前的地方也被不认识的人占据了。
小刀疤如今有了盘缠,为了防止盘缠弄丢,他和陆暄暄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绕到了破庙的后面,把盘缠埋在了土里,陆暄暄郑重其事的把自己的拨浪鼓放了进去。
小刀疤很诧异:“你埋这个做什么?”
“我怕丢了。”陆暄暄很认真的告诉他。
小刀疤一乐,两只手把土拢进坑里:“咱们如今窘迫都只是暂时的,等我家人找到了我,咱们回了大漠,我给你打纯金的玩具。什么拨浪鼓啊,什么九连环,小娃娃小木偶什么的,我都用金子给你做。”
陆暄暄感到很奇怪:“你这么喜欢金子么?”
“当然。金子不像铁,不会生锈,金灿灿明晃晃的,看上去就气派。”
小刀疤填好了土,又和陆暄暄回去了破庙烤火,夜已经深了,小刀疤和陆暄暄围在他们生的篝火前,热火烧着枯枝噼啪作响,小刀疤似乎很兴奋:“回去大漠我就教你骑马,有意思极了。等你再长高些,咱们还能打猎,我教你怎么使弩,怎么拉弓,好玩儿极了。”他声音轻轻的对陆暄暄道:“就快了,等到开春,胡人就能进城了,到时候我随便找个谁,就能让他送我回家!”
“开春我想看桃花。”陆暄暄眨巴眨巴眼睛。她真的很好奇,桃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行,我带你去看桃花,开了春后山漫山遍野的桃花,可好看了。”他说着话,小手触了触陆暄暄脸上的胎记:“不过还是不如你这个好看。”
陆暄暄傻乎乎的笑了。
渐渐,陆暄暄发现小刀疤的话变得少了些,他总是打喷嚏,说话的鼻音也变重了,又过了两天,陆暄暄推了推他,发现他不动了。
他的情况像极了娘亲,陆暄暄心头压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慌了,眼里噙着泪,推推小刀疤,低声问他:“你是不是病了?”
小刀疤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半晌才睁开眼皮,他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望见陆暄暄泪眼婆娑的样子,又皱起了眉:“怎么又哭了。”
他的声音嘶哑,歪头咳嗽了两声,告诉陆暄暄:“我死不了,我困了,睡一会。”
陆暄暄稍稍放心了一些。
可他睡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