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华佗:“让我去吧,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请你们相信我的诚意。”
许是迟迟不发,沈朝有些按捺不住,挑起车帷向前方望去,陆暄暄正好回头瞥见沈朝,朝着沈朝讪讪一笑:“大师哥,马上就出发,别着急。”
沈朝没说话,看了小华佗一眼,放下了车帷。
小华佗不肯走,陆暄暄琢磨着,也别把人想的太坏了,万一小华佗跟他爹爹觉悟超高也是没准的事儿。又况且倘若这父子俩当真存了别的心思,那么以后他进了太医院,也不可能真心为秦风谋事,于是,陆暄暄索性对小华佗道:“你上柳季榕他们那辆驴车吧。”
醉心扶着小华佗走得很慢,陆暄暄先他们一步去了柏若谷和柳季榕的车厢里,挑起车帷,对他二人轻声道:“待会儿小华佗来了,你们帮我看着他,切莫让他跑了或是秘密给谁寄去书信。”
柏若谷:“阿星姑娘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柳季榕也跟着点头,但他没说话。
陆暄暄放下车帷转头走了。
柳季榕实在没有心情说话,因为他此刻坐在狭仄憋闷的驴车里,胸前裹着两个鼓囊囊的大馒头,穿着一身轻粉色的绣花长裙,生无可恋的垂着眼看着躺在自己对面的柏若谷。
他好歹如今是锦绣庄的大东家了,竟然还得做这种男扮女装的事情,秦风甚至打算把她和秦果一起送去宫里的尚衣监里头去,柳季榕都没听清具体是要干什么,迫于秦风的淫威之下他没有说不的余地。
男扮女装也就罢了,对面还躺着一个臭烘烘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酸味儿,柳季榕拿起手绢,又不好意思捂住鼻子。
柏若谷似乎注意到了柳季榕的举动,他轻声道:“请您见谅,我的身上有鞭痕,无法沐浴。”
柳季榕看了他一眼,没接茬,秦风嘱咐过他,男扮女装的事情绝不能对外人说,又况且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车厢轻轻晃动,小华佗颤巍巍的进来了,一进来艰难的大口大口呼吸着,吸了两口气,似乎被车厢内不明气味搞得有些上头,晃晃悠悠的,看上去随时都会一头栽过去。
柏若谷一看小华佗伤的这么重,他到挺热心肠,支起身来,把软座让给了小华佗躺着。柏若谷和柳季榕坐在了一边儿,柳季榕觉得味儿更冲了。
秦泰说了声坐稳了,鞭子一抽小黑驴,这队以赶商名义的队伍算是上了路。
他们走的路尽量挑着山路行,避开人多的地方,更没有投宿,谁困了去车厢里躺着,轮番赶车,昼夜行驶,小华佗始终躺在车厢里,饿了有醉心喂饭,累了有醉心捏脚,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闭着眼睛昏睡,但和启程那天比起来,他脸色渐渐有了血色。
尽管昼夜行驶,但马也得有歇脚吃草料的时候。
这天夜里,山中起了雾,雾霭将群山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眼前似拢着一层轻纱,趁着马车歇下,柳季榕他点了一盏小灯笼,挂在了马车里,他将身上挎着的布包打开,取出墨盒,用水囊倒了些水,蹲在了马车的坐位前,铺上毛毡宣纸,打算练练工笔。
柏若谷一怔,给他腾出了不少的地方:“您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