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此事确实不公,不让她们发泄一下,她们极度憋屈窝火之下,不知会行出什么事,你忘了我们都是出入各处富贵家宅的吗?与其让她们那时候含恨做出什么傻事,不如叫她们这一路上把火气出了,换个日后相安。”
廖尚宫认真分析着:“至于民愤,哪有那么容易挑动起来?如今又不是民不聊生的时候,有人登高一呼,便能四方响应。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百姓们多是愤怒一阵子,过后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
“可如此一来,虽是法不责众,带头的人却难逃一死,那些大臣们必定把怒火都倾泻在挑起此事的人身上。”
众医女忧心忡忡,却见廖尚宫怔怔看着车厢,好半晌才低声道:“这就是我没有阻止她们的最重要原因。因为带头的就是初荷,她不但有靠山,还有超绝的医术傍身。就算皇帝和大臣们对她心有不满,也要掂量掂量日后是不是要用到她,这是连晋王都知道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不由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其实,这也是我无耻的地方。我心痛田甜无辜惨死,却又没有能力为她主持公道,恰好今年医女馆来了一个沈初荷,恰好是她跳出来,我心中算计衡量了得失,便任由她默默施为。我嘴上说着要给这些女孩子遮风挡雨,事实上我也只是躲在初荷身后的无耻懦弱小人罢了。”
“尚宫大人万万不要这样说。”
几个大医女都哭了:“初荷那样聪慧,她必定知道您的难处,甚至她也不会不清楚这份算计,她仍愿意出头,就说明这是她遵从本心行事,宛如当日救兰花。那孩子……从来就是这样英勇,巾帼不让须眉。”
“是啊尚宫大人。”佟医女也连连点头:“您想啊!她都能从晋王手中安然无恙,可见这孩子心思缜密,绝顶聪明。她做这件事,心里也一定是衡量过利害得失,她可从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鲁莽冒进的。”
“别夸她了。”廖尚宫摇摇头:“刚刚还提到兰花呢,你们说,她当时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诊出三公主的病?结果如何?还不是凭着一腔热血顶风上了?这孩子心中就是有一股浩然正气,不惹毛她,什么都好,一旦触碰到她的逆鳞,便无惧无悔。”
几个大医女都无语了,心想:还让我
们别夸她,尚宫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说着话间,便到了田家。此时医女们身后已经跟了许多百姓。田家父母虽然伤心欲绝,却也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忙将廖尚宫和医女们请进来,田父便不安搓手道:“尚宫大人,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这……我们如何受得起?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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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大家怎么……怎么都过来了?”
“我们心中悲痛,田甜这孩子,在医女馆的人缘最好……”
廖尚宫安慰着田家父母,接着和医女们一轮一轮到田甜灵前上香,知道他们家困难,几位大医女和廖尚宫还凑了二十两银子,只让夫妻俩感激涕零。
沈初荷和林雪花香小凤是最后一轮,看着简陋灵棚以及香烟缭绕之后的那口简易木棺:田甜,那个活泼的女孩,前两天分明还笑吟吟和她们说笑谈话,秀丽脸蛋鲜活的如同初绽鲜花,然而此时她却失去了生命,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中,等待埋到黄土之下。
“我姓田,叫田甜,医女馆里的姐妹们都叫我甜甜,你们以后也这么叫就行了。”
“为什么架在火上烤的必定是鱼?难道不可以是肉吗?我觉得烤肉比烤鱼好吃多了。”